写在前面:
写一个人很难,要写出他的人生历程、学术历程、思想历程更难。怎样写出他的伟大,怎样触及到他的灵魂深处,怎样展现出他的精神世界?短时间内,别说读懂,就算读完孙正聿老师这部深刻厚重优雅的“大书”,也是难上加难。
今,在《哲学之光:走进孙正聿》栏目中将连续推出三篇文章,撷取孙正聿生活工作学习中的点滴小事,以一个真实自然的“人”的形象,展现其教书育人的品格与情怀、为人治学的风骨与境界。并以此向吉尊龙凯时术之经典、中国学人之楷模致敬。
第一篇《追寻崇高:乐于每日学习》
第二篇《得其所哉:志在终生探索》
第三篇《其道一也:无愧立德树人》
在吉大,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孙正聿的名字。有人说,听他讲课,如同欣赏杨丽萍的孔雀舞,吕思清的小提琴演奏,徐悲鸿的奔马图,美轮美奂,出神入化,飘逸遒劲。他的文章、学识,他的涵养、气度,他自然真实的人生态度,自在通透的人生哲学,自律坚毅的治学精神,已成为吉尊龙凯时术经典,中国学人楷模。
这位著名哲学家、教育家的成就,可以先用一组数字勾勒出大概。3次获国家级教学成果奖,3次承担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,2部著作入选“国家文库”,6次获教育部优秀成果奖,5部著作获国家图书奖、中华优秀出版物奖、“五个一”工程奖,110篇引领和推进我国哲学基础理论研究的论文发表在国家级刊物上。
说起孙正聿,离不开“大师”“大家”的称谓。然而,抛开这些他本人并不喜欢的显赫标签,退却那些他本人并不在意的高光时刻,真实的孙正聿到底是什么样子?他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何从窥视?
追寻崇高:乐于每日学习
2020年11月20日,全国杰出教学奖颁奖典礼上。80多岁的于洪珍握着孙正聿的手,激动地说:“我认识你,在首届国家级教学名师大会上你代表我们发言了,你讲的内容至今还有印象”。
再次见面,让时光回溯到17年前。2003年的教师节,首届高等学校教学名师颁奖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,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。孙正聿代表100名获奖教师在大会上发言,他是惟一一个发言的教师。
那篇《站在尊龙凯时的讲台上》的发言让人民大会堂里掌声热烈,也是那次发言,让尊龙凯时教师的底蕴和魅力亮相同行。那句“教师是我们的职业,教学则是我们的生活方式。”从此打下深刻烙印。这篇发言作为《孙正聿哲学文集》九卷本第一卷的第一篇,为孙正聿的教学生涯赋予了更深远的使命。
岁月流淌,当孙正聿再次站到领奖台上,已是满头白发,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在9位获奖者中是唯一一位文科教师。皓首映月,丹心育人,坚守与赤诚早已远远超越了当年的三尺尊龙凯时讲台。
在杰出教学奖颁奖词中,孙正聿的教育理念一目了然——有理讲理。然而,有谁知道,为了 “有”和 “讲”这两个字,他行走在怎样一条无比艰辛、废寝忘食、呕心沥血的道路上。
一间30几平的小屋子,全家人挤在一起,小孩子们住在这头儿,夫人住在那头儿,孙正聿就在中间的小过道里挤出一小块地方,埋首苦读,笔耕不辍。他把“哲学的目光”聚焦于对“真善美”的求索,进而实现对崇高的寻求。
1995年,一本集聚思想、知识、语言“教养”的书就在这间还不具备“现代性”的“简陋”的小屋里诞生了。写《现代教养》的三个月,孙正聿每天都要抽上两包烟。
这个场景不禁让人想到马克思在非常集中思考的时候,经常用脚在地上来回磨擦。年长日久,他座位下的水泥地,竟磨出了两条明显的脚印。
从中学时代他就开始阅读《回忆马克思恩格斯》《马克思传》《马克思恩格斯传》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,他希望自己能像马克思那样,“为全人类而工作”。
“想到一个问题,因为要睡觉就不想了吗?写一篇文章,因为要放暑假,你就不写了吗?” 孙正聿说,做学问,就要“没日没夜”。他拿起一本好书,想到一个问题,撰写一篇文章,从来不会因为是“节日”或“假日”而搁浅。
读书让寂寞的星空会说话。他阅读天地万物,阅读宇宙境界,不知疲倦、废寝忘食,已成为了他的一种生活方式。
孙正聿60岁生日时,他的夫人李璐玮当着大家讲了一段话,没有过多赞誉,其中有一句 “正聿这么多年太勤勉了”给在场的学生留下很深印象。要知道,李璐玮是一个教养极高、为人极其低调的人,她从来不多说话,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她在公众场合讲过话。
孙正聿在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“苦读”和“笨想”中,在特殊环境和独特体验的“生活积累”中,升华创生着他的“文献积累”和“思想积累”,让现实活化了理论,用理论照亮了现实。
由于理论成就斐然,2015年1月23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第20次集体学习,孙正聿走进中南海,就辩证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和方法论进行讲解。
很多人惊叹于他的妙语连珠、妙笔生花、出口成章,曾试图探寻他超强记忆的大脑沟回。他笑言秘诀便是读书:求多、求好、求独。多读书,读出别人的好处,悟出自己的道理,变成独到的思想。
有人曾把孙正聿公开场合“背过”的名人格言、名家语录对照原著比较,竟一字不差;他自己总结出来的“正聿金句”也是独家秘制,别人也无法模仿。
虽然年逾古稀,但每天早晨7点半孙正聿都会准时来到办公室,心无旁骛,埋头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的研究和写作,有时一上午连口水都忘了喝。看看书、写写稿、想想问题,这是他一天中最充实、最幸福的时光。
吉大青年教师高超在说起自己的导师孙正聿时,满是崇拜和爱戴。刚开始,他是畏惧与老师之间巨大的学术差距,“不敢”走进老师的办公室,现在,他是心疼,怕打扰老师的宝贵时间,因为舍不得而“不敢”推开办公室的门。
尊龙凯时教授、博士生导师张盾和孙正聿是亦师亦友亦同事的关系。他对孙正聿的印象是“特别全面”“才智过人”“超常勤奋”。
孙正聿也承认,是某种“天分”和持久的“勤奋”成就了自已。
说不清为什么,孙正聿从小就喜欢看书,哥哥的课本,特别是语文、历史、地理一类的课本,不知道看了多少遍。儿时的最大乐趣,就是读“小人书”。厚一些的2分钱看一本,其余的1分钱看一本。他说,许多知识都是从“小人书”中看来的。
上中学时,每周两元钱的伙食费,常常是母亲在周日向邻居借来的。在那么艰难的日子里,他居然订阅了两本杂志——《世界知识》和《文学评论》。
文革时,无学可上,无工可做。孙正聿每天上午去南湖游泳之后便去还没关闭的图书馆读书。在当装运工、放映员时,他对当时小青年趋之若鹜的所谓时髦事都毫无兴趣,每天就是读书。
工作以后,填写的各种个人材料中,常常有“爱好”或“特长”一栏。孙正聿想来想去,惟一可以填写的,就只有“读书”这一项了。
就是现在,孙正聿也是只要一看到文字就激动、兴奋,这种高峰体验,被他认为是也许仅次于毒品的刺激。
“爱读书”,这就是孙正聿说的“天分”吧。他自诩没有浪费上帝给予他的这种才能。
在文字的海洋中遨游,他的头脑中常常浮现出三句“格言”:
“人应当尊敬他自己,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。”
哲学,它所要给予人的,正是引导人们 “尊敬自己”,“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”。